她被噎住,承认常晔的话。
彩云和鲁嬷嬷租住的宅子又小又偏,从街道绕过几重小巷,都要不知到了哪处街坊。
罗槲叶颠了颠手中的几枚铜板,问道:“阿婆,有个姑娘托我来照看她娘,但是这儿宅子又多又乱的,我实在找不着。不知阿婆可有见过一个姓鲁的婆子,大概从年前就一直在生病。”
“你说鲁家啊,她老娘病了是有些时候,本来是小女儿在照顾,这几天,好像确实没见到鲁家小妹。”
罗槲叶将铜板塞进阿婆手中:“是了,就是这户人家,她们住在哪?”
阿婆收下铜钱,给罗槲叶指了路:“就沿着这条巷子,到前面那个路口左转第一户就是了。”
“多谢了。”
罗槲叶看着面前的小屋,伸手敲门,屋里传来鲁嬷嬷的声音。
“咳咳咳,彩云你寻到大姑娘了麽,怎的一去这麽多日也没报个信回来。”
鲁嬷嬷打开门,看见门外的是罗槲叶和常晔,立马将门关上。
罗槲叶挡住将要关上的门,硬生生推开走了进去。
屋里一股浓郁的死气,混合着药味,难闻得很。
“你……你们……”
“怎麽,鲁嬷嬷不想见到我?”
鲁嬷嬷扶着门,不是很想让他们进屋。
罗槲叶轻笑:“彩云可有同你说她去寻我了?羊入虎口,杀了我的人还敢来我面前,我恨不得叫她死在田栋面前。”
“彩云?田栋?”鲁嬷嬷心思转了几回,总算明白前段时间发生了什麽。
鲁嬷嬷的气焰还没冒出,很快被恐惧盖过,她跪下来。
罗槲叶走进屋,常晔在外将门关上,将外面探究的目光隔绝在门後。
“大姑娘,奴婢和彩云之前多有得罪,都是沈夫人逼的啊!求大姑娘赎罪。彩云她……她一个小姑娘哪能杀人。”
罗槲叶蹲下,右手轻轻拍着鲁嬷嬷的脸颊。
“怎麽,你是要质疑我?”
“奴婢不敢。”
“此事暂且不提,我想问你当初黎文慎毒杀我爹,可有你或是冯财的一份力?”
鲁嬷嬷怯怯地擡眼,和黎文贺有几分相似的脸怼在她面前,她上下牙不自主地打颤,脑中回想起黎文贺过世的时候。
鲁嬷嬷很快低下头,慌乱地只能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
“说啊,怎麽不敢说话了。”
“大姑娘明察,和奴婢无关……这样的大事,老爷怎会告知我。有那麽一次……老爷把一个什麽药粉倒进先伯爷的水中,恰巧被奴婢瞧见了。当时老爷他好像发现了奴婢,奴婢捂着嘴不敢吱声,恰巧先伯爷身边有个小厮来刚领了饭回来撞见了这事……”
鲁嬷嬷咽下口水,屋中寂静无声,只有她的心跳声。
她看着地上的尘土,沙哑着说:“而後……那天夜里,这个小厮就不小心摔进湖里淹死,此事奴婢一直不敢说出口。”
她擡头祈求罗槲叶:“奴婢哪敢害主子,求姑娘高擡贵手,放奴婢和彩云一马……”
“哈哈哈哈哈。”罗槲叶好似听见什麽可笑的话语,忍不住笑出了声。
“那你想再见到彩云麽?”
罗槲叶对上鲁嬷嬷希冀的目光,无情地说:“可是她已经死了呢,被我挫骨扬灰,你再也见不到她。我怎麽可能会叫你们好过,从我回彦州那一刻起,你们就都该知道的。”
鲁嬷嬷爬起身,尖叫着扑向罗槲叶:“彩云,还我的彩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