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是徐知微微弱而急促的呼吸声。
完了吗?
我们最终还是逃不出这里吗?
不!
我不知从哪里涌起一股勇气,猛地抬起头,用尽全身的力气,对着那个日本兵,对着这片灰暗的天空,出了一声嘶哑的,不成调的,却用尽了全部生命力的呐喊:
“hep!pease!”
这一声,抽干了我所有的力气。我瘫软在地,再也动弹不得。
也许是我的喊声起了作用,也许是我们这悲惨的状况引起了注意。一个戴着红十字袖标的外国女人和一个拿着相机的西方记者朝我们跑了过来。
他们拦住了那个日本兵,用英语快地交涉着。
我趴在地上,大口地喘着气,视线开始模糊。
我感觉到有人将徐知微从门板上抬了起来,有人过来搀扶我。
我最后看了一眼徐知微,她似乎也正看着我,嘴角,好像微微勾起了一抹极淡极淡的,如同雨后初霁般的笑容。
然后,我便彻底失去了意识。
……
(十四)
再次恢复意识时,我现自己躺在一条摇晃的船舱里。
身下是干燥的毯子,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和小便混合的气味,但不再是那种令人作呕的血腥和尸臭。
我还活着。
我们……得救了吗?
我挣扎着想坐起来,却牵动了身上的伤口,痛得我倒吸一口凉气。
“别动。”一个温和的女声用生硬的中文说道。是那个戴着红十字袖标的外国女人。
“她……和我一起的那个女人呢?”我急切地问,声音沙哑。
外国女人指了指我旁边的一个位置。
我艰难地转过头,看到徐知微就躺在我旁边的担架上。她依旧昏迷着,但脸色似乎好了一些,肩胛处的伤口被重新包扎过,看起来很专业。
她还活着。
紧绷的神经瞬间松弛下来,巨大的疲惫和安全感袭来,我再次昏睡过去。
船只在长江上航行,将那座人间地狱般的南京城远远抛在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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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
再次恢复意识时,我现自己躺在一条摇晃的船舱里。
身下是干燥的毯子,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汗水和江水潮湿的气息混合在一起的味道,虽然不算好闻,但不再是南京城里那种令人作呕的血腥和尸臭。
我还活着。
我们……得救了吗?
这个认知像一道微弱的暖流,注入我几乎冻僵的心脏。我挣扎着想坐起来,想确认身边那个人的存在,却牵动了全身大大小小的伤口和过度使用的肌肉,痛得我倒吸一口凉气,眼前一阵黑。
“别动。”一个温和但带着异国口音的女声用生硬的中文说道。我费力地抬眼,看到一张陌生的、带着关切神色的西方女性的脸,她年纪不大,棕色的头有些凌乱,眼睛下方有着浓重的阴影,但眼神很坚定。她的手臂上戴着醒目的红十字袖标。
是救我们的人。
“她……和我一起的那个女人呢?”我顾不上疼痛,急切地问,声音干涩沙哑得如同破旧的风箱。
外国女人指了指我旁边不远处的一个位置。
我艰难地转过头,脖颈因为长时间的固定姿势而僵硬酸痛。透过昏暗的光线和攒动的人影,我看到徐知微就躺在我旁边的担架上。她依旧昏迷着,脸色苍白得像一张被揉皱的纸,但似乎不再是那种死气沉沉的灰败。她肩胛处的伤口被白色的绷带整齐地包扎着,看起来专业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