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念安点头,正欲动手,却听到通道内传来脚步声。两人立刻隐在暗处,只见一名身着锦袍的青年男子走了进来,面容俊朗,却带着一股阴狠之气,正是苏州王氏的嫡子王承宇。他身后跟着一名黑袍蛊师,手中捧着一个青铜鼎,鼎内燃烧着青绿色的火焰,正是噬水蛊的引药。
“粮行的事办得如何?三日后,这批‘特殊粮草’需准时运往洛阳,配合暗罗教的行动。”王承宇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黑袍蛊师躬身道:“公子放心,所有粮草都已浸染噬水蛊,洛阳守军饮用了被污染的水源,不出三日便会丧失战斗力。只是玄镜司近来动作频频,需多加防备。”
“玄镜司?不过是些跳梁小丑。”王承宇冷笑一声,“父亲已联络江南诸郡的官员,只要洛阳城破,我们便拥立李承乾太子的私生子为帝,江南士族便可掌控朝政。”
躲在暗处的陈念安与柳云舟心头一震——原来暗罗教的终极计划,是要在洛阳动政变,拥立傀儡皇帝!
陈念安眼神一凛,飞身而出,短刀直指王承宇:“王承宇,你勾结暗罗教,背叛大唐,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王承宇猝不及防,被陈念安逼得连连后退。黑袍蛊师见状,立刻催动青铜鼎内的火焰,青绿色的毒雾弥漫开来。“是噬水蛊毒雾!”陈念安大喊,取出暖阳玉注入内力,金光爆,毒雾瞬间消散。柳云舟趁机甩出折扇,扇尖刺入黑袍蛊师的肩膀,蛊师惨叫一声,手中的青铜鼎掉落在地。
两人联手,与王承宇及手下的黑衣人激战。陈念安专攻黑袍蛊师,短刀招招直指要害,柳云舟则牵制王承宇,利用江南水乡的地形,将他引至地窖入口。王承宇见势不妙,想要跳窗逃走,却被柳云舟用折扇缠住手腕,陈念安趁机上前,短刀架在他的脖颈上。
“说!暗罗教在洛阳的政变计划是什么?王氏还勾结了哪些官员?”陈念安厉声质问道。
王承宇脸色惨白,却依旧嘴硬:“你们休想从我口中得到任何消息!”他猛地张口,想要咬碎口中的毒药,却被柳云舟及时捏住下巴,掏出一枚药丸塞进他嘴里。“这是软骨散,半个时辰内你无法动用内力,也无法自尽。”柳云舟冷冷道。
就在此时,地窖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苏州刺史带着官兵赶来——正是柳云舟提前派人送信,请刺史前来协助。官兵将剩余的黑衣人一网打尽,查封了聚丰粮行与王氏的漕船。
在刺史府的审讯室中,王承宇终究抵不过酷刑,如实招供:暗罗教计划三日后在洛阳动政变,由王氏提供被污染的粮草和蛊毒,配合暗罗教的死士与突厥的内应,攻占洛阳宫,拥立李承乾的私生子为帝。江南诸郡的十余名官员已被暗罗教控制,只待洛阳政变成功,便响应叛乱。
“洛阳是东都,若被暗罗教攻占,大唐的根基便会动摇。”陈念安脸色凝重,立刻写下密信,让暗卫快马加鞭送往长安,禀报陈默与高宗。
柳云舟看着密信,眼中闪过一丝决然:“陈校尉,我愿随你前往洛阳,协助你阻止政变。江南是我的故土,我绝不能让它沦为叛乱的温床。”
陈念安望着他坚定的眼神,点了点头:“好!我们即刻出,务必在三日内赶到洛阳,粉碎暗罗教的阴谋!”
烟雨渐歇,阳光穿透云层,洒在江南的水网上,泛起粼粼波光。陈念安与柳云舟骑上快马,朝着洛阳的方向疾驰而去。他们知道,一场关乎大唐命运的决战,即将在东都拉开序幕。而暗罗教背后,是否还隐藏着更深的秘密?李承乾的私生子究竟是谁?这些谜团,都将在洛阳的烽火中,一一揭开。
汴水惊刃·兄妹殊途
运河渡口的晨雾尚未散尽,陈念安刚登上前往长安的画舫,便察觉到一股凌厉的杀气。他不动声色地摩挲着腰间的暖阳玉,眼角余光瞥见船舷边一名身着素衣的女子——她头戴帷帽,面纱遮面,手中握着一柄狭长的软剑,剑穗上系着一枚半块玉佩,纹路竟与自己怀中的母亲遗物一模一样。
“陈校尉,别来无恙。”女子的声音清冷如冰,帷帽下的目光锐利如刃,“奉暗罗教之命,取你性命。”话音未落,软剑如毒蛇出洞,直刺陈念安心口,剑风裹挟着淡淡的蚀骨蛊气息。
陈念安飞身躲闪,短刀出鞘格挡,兵刃相撞的脆响划破晨雾。“你的玉佩……”他盯着那半块玉佩,心头巨震——这是母亲当年亲手打造的双鱼佩,兄妹二人各执一半,他的那半刻着“安”,而女子的这半,分明是“昔”字!
“少废话!”女子攻势愈迅猛,软剑招式狠辣,却隐隐带着玄镜司基础剑法的影子,“你杀我教中长老,毁我粮草大计,今日必死无疑!”她指尖弹出三枚蛊针,直逼陈念安周身大穴,正是暗罗教的“锁魂三针”。
陈念安侧身避开,短刀架住软剑,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这双鱼佩是母亲遗物,你叫什么名字?”他猛地扯下自己怀中的半块玉佩,两枚玉佩在空中遥遥相对,竟出微弱的共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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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浑身一震,软剑攻势骤停,帷帽滑落,露出一张与陈念安有七分相似的面容——眉如远山,眼含寒星,只是眼底刻满了冰冷的恨意。“我叫念昔,陈念昔。”她咬着牙,声音带着压抑的嘶吼,“十五年前,玄镜司围剿暗罗教分舵,我爹娘惨死当场,唯有我被教中长老所救。你陈家人,皆是我的仇人!”
陈念安如遭雷击,手中的短刀险些落地:“你是念昔?我是你哥哥陈念安!当年爹娘并非死于玄镜司之手,而是被暗罗教灭口,嫁祸给玄镜司!”他急忙取出怀中的家书,“你看,这是爹娘当年写给我的信,上面说要带你去江南探亲,却在途中遭遇暗罗教掳掠!”
陈念昔的眼神剧烈波动,软剑微微颤抖:“不可能!长老说,是陈默为了晋升玄镜司统领,勾结暗罗教杀害同僚,我爹娘便是知情者,才被灭口!”她虽口中反驳,却下意识地放缓了攻势,眼底的恨意渐渐被迷茫取代。
就在此时,画舫外突然驶来三艘快船,数十名暗罗教教徒手持兵器冲上船来:“圣女,不可听他狡辩!杀了他,完成教主的命令!”为的教徒口中念念有词,甩出数枚黑色香囊,蛊毒烟雾瞬间弥漫开来。
“小心!”陈念安立刻将陈念昔护在身后,取出向阳草粉末撒向空中,金光驱散毒雾。“他们只是在利用你!”他高声道,“爹娘的仇,我们兄妹联手查清真相,为何要做暗罗教的棋子?”
陈念昔望着他护在自己身前的背影,又看了看那些疯狂冲来的教徒,心中的信念开始崩塌。她想起幼时模糊的记忆:母亲温柔的怀抱,哥哥递来的糖葫芦,还有那枚刻着“昔”字的玉佩……这些记忆,与暗罗教长老灌输给她的仇恨,形成了尖锐的对立。
“圣女,迟疑者死!”一名教徒见她不动,挥刀砍向陈念昔。陈念安见状,毫不犹豫地挡在她身前,短刀斩杀教徒,后背却被另一人趁机砍中,鲜血瞬间染红了玄色劲装。
“哥!”陈念昔惊呼出声,眼中的迷茫化为焦急,软剑出鞘,瞬间斩杀了偷袭的教徒。她扶着受伤的陈念安,声音带着哭腔:“你说的是真的?爹娘真的不是玄镜司所杀?”
“千真万确!”陈念安忍着剧痛,从怀中掏出双鱼佩的另一半,与她的玉佩拼合在一起,严丝合缝,“这是我们兄妹相认的凭证,暗罗教掳走你,不过是想利用你牵制陈家,报复玄镜司!”
教徒们见陈念昔倒戈,纷纷怒吼着冲来。陈念昔扶着陈念安,软剑与短刀再次并肩作战,她的剑法虽狠辣,却与陈念安的招式隐隐互补,竟是幼时一同跟着父亲练剑的默契。暖阳玉的金光护着两人,向阳草粉末克制着蛊毒,教徒们渐渐不敌,纷纷跳船逃窜。
画舫停靠在岸边,陈念昔扶着陈念安坐下,撕下衣襟为他包扎伤口。“当年我被掳走后,长老说你们都死了,是他救了我,教我武功,让我报仇。”她低声道,眼中满是愧疚,“我竟……认贼作父这么多年。”
陈念安握住她的手,指尖感受到她的颤抖:“不怪你,是暗罗教太过阴险。如今你既然知晓真相,便跟我回长安,我们一起查明爹娘的死因,彻底摧毁暗罗教。”
陈念昔却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丝决绝:“我不能跟你走。暗罗教的教主对我有‘养育之恩’,且我知晓教中许多秘密据点与阴谋,若我突然失踪,他们定会提前动计划。”她从怀中掏出一份密信,“这是教中关于江南粮草垄断的详细计划,他们要在运河沿线投放腐粮蛊,彻底切断长安的粮草供应。你带着密信回长安报信,我留在暗罗教做内应,待时机成熟,与你里应外合。”
她将那半块双鱼佩塞到陈念安手中,转身便要离开:“哥,保重。待暗罗教覆灭之日,便是我们兄妹真正团聚之时。”
陈念安望着她决绝的背影,握紧了手中的双鱼佩与密信,眼中满是担忧与坚定。晨雾散去,运河水面波光粼粼,兄妹二人一南一北,虽身处敌对阵营,却怀揣着同样的信念——为爹娘报仇,还大唐一个朗朗乾坤。而暗罗教的阴谋,随着这突如其来的兄妹重逢,变得愈扑朔迷离。
长安幽冥引·冬雪锁朱门
入冬的长安,第一场暴雪连下了三日,朱雀大街的青石板积了半尺厚的雪,檐角悬着的冰棱有半臂长,寒风卷着雪沫子,刮在人脸上像刀割。
裴衍刚处理完一桩寒门士子失踪案,披着玄色大氅路过平康坊外的柳府时,却瞥见朱漆大门外的雪地里,蜷着一道单薄的身影。
那是个穷秀才,青布儒衫被雪水浸得僵,袖口磨出了破洞,露出的手腕冻得青紫,怀里还紧紧揣着一卷用油纸裹好的诗稿。他叫沈砚,是城西破庙里栖身的寒门士子,今日是来寻柳府千金柳清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