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道:“尊上罔顾这两百年的协作在先,凛只得如此了。”
述戈万没想到他竟会察觉共感的存在,且还能这番加以利用。
他倏地睨向述星,眼稍挑,却不见笑意,“如今你倒是和这野狐狸称兄道弟了?”
述星强忍着禁制带来的不适,冷看着他。
“你别忘了,这两百年间并非你一人在养那血阵。”
“尚不论此,我只问一句。”
述戈垂手。
“倘若小师姐能回来,你舍得她与旁人来往?”
述星抿紧唇,却答不出一个字。
述戈又看向郁凛,满目挑衅。
“你待如何?”
郁凛温声道:“师妹要与何人来往,自以她的心意为重。”
“眼下可不是让你拿耍嘴皮子来修炼,若真如此,你今日又何故来这儿多事。”
述戈运转内息,强行冲撞着周身禁制,视线里压着血淋淋的凶光。
“小师姐要见谁,她自会去见。而我要杀谁,自也想杀便杀!”
霎时间,狂风呼号,暴雪大作。
述星的脸色愈发苍白,喉头不断涌起腥甜,却还在拼死强化共感的效用。
而就在述戈强行冲破禁制之际,忽有浩瀚灵息从身后倾来,如卷天骇浪压下了他的魔息。
禁制得解,扶鹤从他身旁行过,在界外站定。
“若引来风令,难保你琉光。”扶鹤淡声道。
述戈收回魔息,却并非因为此言,而是皑皑雪风中,仅他一人下山。
他戾气未消,沉声道:“如再有那不识趣的野鹤往我山上闯,休怪我拧了它的头。”
述星拧眉。
从答应与他合作那天起,他就知晓会有这么一天。
他的孪生兄长,早不是当年那个豆丁大的小孩儿。行事恣肆,脾性暴戾,便是心怀同一目的,也免不了被他狠咬一口。
禁制带来的头晕目眩闹得他心慌,平复一阵,他才开口冷斥:“你倒是显足了山匪作派。”
“说完了便滚。”述戈不耐转身。
“等等——”述星叫住他,却看向扶鹤,“还不知那山上有何物?”
“如何?”便是平日里散坦的郁凛,此时眼神中也有焦灼。
扶鹤迎上三人打量。
较之述戈和郁凛,述戈反倒成了那最灼躁的人,仿佛藏着什么不容人窥见的私情般。
令他不由得想起那印在连漾颈上的浅红咬痕。
扶鹤默不作声地收回冷视,良久,他道:“并无异样。”
述星眼底的失望来得明显,不甘追问:“可有仔细看过?他若藏了什么,定然不会轻易让人发现。”
“并无异样。”扶鹤重复,淡声道,“走罢。”
“可……”述星往那冷雾缭绕的山尖迈了步,“许是有何处遗漏。”
述戈横剑挡住他,指腹拨开一截寒光,“再往前一步,断要你性命。”
郁凛在旁默声观察着几人,将扶鹤的些微犹豫,及述戈的片刻怔然尽收眼底。
他促狭了眼,眸光却冷。
看来如他所想。
这几人,无一人可信。
***
急赶回山腰小院后,述戈在榻角看见了连漾。
她正捏着卷书,另一手按在茶盖上打旋儿。
听见响动,她抬起头,“你回来啦,事情处理好了吗?”
述戈应了声,不安问道:“小师姐,这处可来过人?”
“没有。”
连漾放下书,盘腿坐在榻上。
“我有另一事想跟你说,之前与你说过,我只在这儿留三天——你还记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