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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3章 暗礁(第1页)

“龟背环礁”的内湾,如同沸腾的巨锅中唯一一块相对平静的角落。风暴的咆哮在礁石外壁撞得粉身碎骨,化作千万道飞溅的白沫和沉闷的轰响。雨水不再是垂直落下,而是被狂风撕扯成横飞的鞭子,抽打着“镇海”号斑驳的船壳。

底舱,昏黄的鲸油灯在潮湿的空气中摇曳,将人影投在渗水的舱壁上,扭曲如鬼魅。老何佝偻着腰,双手紧握着一柄烧得暗红的烙铁,滚烫的铁尖在龙骨裂缝边缘那些泛着不祥暗红的木质上缓缓烙过。

“滋啦——”令人牙酸的声响伴随着一股难以形容的焦臭弥漫开来,那味道混合了烧焦的木头、腥甜的腐肉和刺鼻的硫磺。裂缝附近的木板在高温下卷曲、碳化,暗红的色泽似乎被逼退了些许,但深处仍隐隐透出邪异。

“咳咳……”老何被浓烟呛得剧烈咳嗽,脸上混杂着烟灰、汗水和深深的疲惫。他已经这样烙了快一个时辰,裂缝边缘焦黑一片,渗水的度似乎减缓了些,但谁也不知道这脆弱的“封印”能撑多久。

萧景珩半靠在舱壁,肋下的绷带再次被鲜血浸透,湿冷粘腻。他强迫自己睁开沉重的眼皮,注视着老何的每一个动作。体内的寒意与灼痛仍在拉锯,腰间断刃传来的暖意成了维系他清醒的唯一支柱。他能感觉到,那丝暖意似乎对底舱中弥漫的、源自裂缝“污秽”的阴冷气息有着本能的排斥和微弱的净化作用,只是太过微弱,如同风中残烛。

“将军,烙完了。”老何喘着粗气,将冷却的烙铁扔进水桶,溅起一片白雾,“只能……暂时封住。但里面……里面那股邪气还在,我烙的时候,感觉它在‘动’,在往木头更深处钻。”

萧景珩沉默地点点头。这在他的预料之中。“圣岛”的污染,绝非简单的物理侵蚀,很可能是某种基于“星骸”能量的、更深层次的“感染”。墨托大祭司的皮卷或许有记载,但他现在根本没有精力和时间去研读、理解。

“尽力了就好。让兄弟们轮换休息,保存体力。风暴一停,我们必须立刻离开这里。”萧景珩的声音嘶哑得几乎难以辨认。

“可是将军,您的伤……”周擎端着一碗勉强加热的肉汤走来,满脸忧色。他自己也脸色灰败,肩头的伤口虽经处理,但在这种环境下也开始隐隐作痛,泛起不正常的红肿。

“死不了。”萧景珩接过肉汤,强迫自己喝下,温热的液体滑过干裂的喉咙,带来些许虚假的慰藉。他抬眼望向舱壁那扇被木板钉死、只留一道缝隙的舷窗,外面是翻滚的铅灰色波涛和连绵的雨幕。“‘礁石’他们……出多久了?”

“快两个时辰了。”周擎低声道,“这样的天气……‘飞鱼舟’太小了……”

萧景珩没有接话。他何尝不知那是九死一生。但他别无选择。希望“礁石”和“浪爪”这两名“海民”中最好的水手,能够凭借对这片海域的熟悉和那一线坚韧的意志,穿越风暴,将警告送达“新杭”。清辞,你那么聪明,只要提前得到预警,就一定能想出办法……

就在这时,一阵剧烈的咳嗽声从船舱另一头的隔离间传来,紧接着是压抑的痛苦呻吟和某种……仿佛野兽啃噬骨头的、令人毛骨悚然的摩擦声。

萧景珩和周擎脸色同时一变。是那两个被“污秽”侵蚀的重伤员!

两人挣扎着起身,踉跄走到隔离间外。简陋的木门紧闭,但缝隙里透出昏暗摇曳的光和更加浓重的甜腥腐臭。负责看守的士兵脸色惨白,握着长矛的手在微微颤抖。

“里面……里面刚才有动静……”士兵声音颤。

萧景珩示意他退开,自己凑到门缝边。里面的景象让他胃部一阵翻搅。

昏暗的光线下,两名伤兵蜷缩在角落的草席上,身体以不自然的姿势扭曲着。他们的伤口已完全溃烂,暗红色的、如同活物般的粘稠物质从溃烂处不断渗出,顺着身体流淌,在草席上腐蚀出滋滋作响的痕迹。更可怕的是他们的脸——皮肤下的暗红血管纹路如同蛛网般蔓延开来,几乎覆盖了整张面孔,眼睛完全被一种浑浊的、泛着微光的暗红色充斥,看不到丝毫眼白和瞳孔。他们的喉咙里出“嗬嗬”的声响,牙齿无意识地啃咬着身下的草席,甚至……是自己的手臂!皮肉被啃破,露出森白的骨头,但他们似乎感觉不到疼痛,反而出一种满足般的、低沉的非人呜咽。

“这……这是变成怪物了?”周擎倒吸一口凉气,下意识地握紧了刀柄。

萧景珩强忍着恶心和寒意,仔细观察。他现,两人身上溃烂处的暗红物质,与裂缝边缘被烙铁逼退的“污秽”色泽极为相似,但更加“活跃”,仿佛有某种低级的、充满恶意的生命在蠕动。而他们体内散出的那种阴冷、扭曲的气息,也远比裂缝处的残留要浓郁和……具有侵略性。

是“污秽”在他们体内扎根、增殖了?还是说,这种“污染”本身,就具备某种将宿主“转化”的特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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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托大祭司警告过,污染会侵蚀生灵,引向腐朽与疯狂。眼前这景象,无疑就是最直接的证明。

“不能留了。”萧景珩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再睁开时,眼中已是一片冰寒的决绝,“他们已经……没救了。再拖下去,恐生大变,甚至可能危及全船。”

周擎浑身一震,明白了萧景珩的意思。他看了看那两名曾经并肩作战、此刻却已面目全非的兄弟,虎目含泪,但最终还是重重点头:“末将……明白。只是……如何处置?火烧?”

萧景珩摇头:“此地密闭,烟雾无法散出。而且……”他看了一眼那不断渗出、腐蚀着草席的暗红粘液,“寻常火焰,未必能彻底净化。用石灰,大量的生石灰,混合……海水,灌进去。然后……彻底封死这个舱室。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靠近,更不得打开。”

这是他能想到的、最无奈也最可能有效的方法。生石灰遇水产生高热,或许能破坏“污秽”的活性,海水则提供充足的反应物和隔离。

命令被迅执行。几大袋从“新杭”带来的、用于建筑和消毒的生石灰被搬来,混合着从底舱裂缝处舀起的、带着“污秽”气息的海水,从门缝上方的活动挡板倾倒进隔离间。

“嗤——!!!”

剧烈的反应瞬间生!白色的浓烟混合着刺鼻的碱味和更加浓郁的焦臭喷涌而出!隔离间内传来更加凄厉、不似人声的嚎叫,以及肉体被高温灼烧、腐蚀的可怕声响!暗红色的粘液在石灰浆中剧烈翻滚、冒泡,颜色迅变深、变黑,最终凝固成一种类似沥青的、散着恶臭的硬块。

嚎叫声渐渐微弱,最终彻底消失。只剩下石灰浆沸腾、冷却的细微声响。

萧景珩背对着那扇被封死的木门,听着里面令人毛骨悚然的动静结束,身体几不可察地晃了晃。肋下的伤口因为刚才的动作和情绪的剧烈波动,再次崩裂,温热的血液渗透绷带,带来新的剧痛。但他死死咬住牙关,没有出任何声音。

又有两名兄弟,以如此惨烈而不明不白的方式,永远留在了这片陌生的海域。而这场与“星骸”、与西番、与这片陌生大陆的战争,其残酷和诡异,远他最初的想象。

“清理甲板,安抚士卒。告诉所有人,邪毒已除,但需保持警惕,有任何不适,立即上报。”萧景珩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下令,然后在周擎的搀扶下,缓缓走回自己的舱室。他需要休息,哪怕只是一个时辰的假寐。风暴不知何时停,归途依旧漫长,而“新杭”的危机,正在一分一秒地逼近。

就在“镇海”号在风暴中煎熬、处理内部“污染”的同时,“礁石”和“浪爪”驾驶的“飞鱼舟”,正在与死神进行着一场惊心动魄的赛跑。

“飞鱼舟”是“海民”部落特制的一种狭长独木舟,以轻韧的百年铁木为骨,蒙上多层鞣制过的坚韧海兽皮,船身极轻,吃水浅,在熟练的水手操纵下,在风浪中有着惊人的灵活性和度。但此刻,他们面对的不是一般的风浪,而是仿佛要撕裂天空与大海的狂暴飓风。

“抓紧舵!抱紧船身!”“礁石”嘶声大吼,声音瞬间被风浪吞没。他趴在船头,整个身体紧紧贴在湿滑的兽皮上,仅靠腰间绑着的绳索与船体相连,瞪大眼睛,在滔天的白浪和墨黑的海水间,拼命寻找着那一线生机。

“浪爪”在后舱死死把着用硬木和兽筋制成的简易舵,手臂上青筋暴起,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每一个巨浪打来,小舟就如同被巨人攥在手中的玩具,被抛上令人眩晕的浪尖,又狠狠砸进深不见底的波谷。咸涩冰冷的海水不断从四面八方灌入,两人早已浑身湿透,冻得嘴唇紫,全凭一股悍勇之气和胸中那封关乎无数人生死的密信支撑着。

“左!左边有暗流!绕过去!”“礁石”猛地挥手,指向一片看似平静、实则水色暗沉的海域。那里是“死亡漩涡带”,看似平静的水面下是错综复杂的暗流和漩涡,一旦被卷入,别说小舟,就是大船也难逃粉身碎骨。

“浪爪”拼命扳舵,小舟险之又险地擦着漩涡边缘掠过,船身被无形的力量扯得剧烈倾斜,几乎侧翻!舱里的积水瞬间淹到了膝盖。

“舀水!快舀水!”“礁石”一边吼,一边抓起木瓢疯狂地往外泼水。他们的干粮和清水早已在之前的颠簸中丢失大半,只剩下萧景珩给的令牌和密信,被“礁石”用油布和鱼鳔胶层层密封,贴身藏在最里层。

风雨似乎永无止境。时间失去了意义,只有无尽的颠簸、刺骨的寒冷和濒临极限的体力透支。有好几次,“礁石”都觉得自己再也撑不住了,意识在冰冷和疲惫的侵蚀下逐渐模糊,但每当这时,眼前就会闪过圣岛上被救出的族人那感激的眼神,闪过萧景珩将军那苍白却坚定的脸庞,闪过“新杭”营地那简陋却充满生机的景象……不,不能放弃!将军和那么多兄弟还在后面,世子妃和“新杭”的无数人还在等待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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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前面!浪小了!”不知过了多久,“浪爪”嘶哑的声音带着狂喜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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