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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0章 孤城新生(第1页)

黑暗并非虚无,而是滚烫的、粘稠的、带着铁锈与硝烟气息的潮水,一次又一次地试图将沈清辞拖入永眠。每一次潮涌,都伴随着腹中撕裂般的坠痛,仿佛有只无形的手,要将她的生命从体内生生剥离。耳畔是遥远的、却又无比清晰的厮杀、爆炸、哀嚎,以及近在咫尺的、压抑的啜泣与焦急的呼喊。

“夫人!夫人您撑住啊!”

“热水!干净的布!快!”

“外面……外面怎么样了?荷兰鬼又上来了吗?”

是丁嬷嬷的声音,还有几个熟悉的女眷。她们把她抬到了哪里?箭楼下?还是更安全些的地方?沈清辞想睁眼,眼皮却沉重如山。想说话,喉咙里只有灼热的气流。

又是一阵剧痛袭来,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更猛烈、更持久。她死死咬住早已血肉模糊的下唇,将即将冲口而出的痛呼死死咽回,双手无意识地抓紧了身下粗糙的毡毯(或是谁的衣物?),指甲深深陷入。

“看到头了!夫人,用力!跟着老身喊,吸——呼——用力!”

丁嬷嬷嘶哑却坚定的声音,如同黑暗中的灯塔。沈清辞用尽残存的意志,强迫自己跟随那节奏。吸气,凝聚那几乎消散的力量;呼气,将所有的痛楚、恐惧、绝望,都化作向下推送的决绝。

孩子,娘亲的孩儿,再等等,再等等爹爹……爹爹就快回来了……

眼前,仿佛又出现了那个浴血而来的身影,虽然模糊,却带着令人心安的温暖。是幻觉吗?还是濒死前的慰藉?不重要了。她只知道,她必须把这个孩子生下来,必须让他(她)看到这个世界,哪怕这个世界正被战火与鲜血浸透。

“用力!夫人!就快出来了!”

剧痛达到了顶峰,仿佛灵魂都要被撕成两半。沈清辞猛地仰起头,出一声压抑到极致的、从灵魂深处迸的嘶吼,用尽了生命中最后的气力——

下一刻,剧痛骤然一空。

紧接着,一声微弱却异常清晰的婴儿啼哭,穿透了周围所有的嘈杂与喧嚣,如同破晓的第一缕天光,刺破了这血色长夜。

“生了!是个小公子!母子平安!老天保佑!祖宗保佑啊!”丁嬷嬷带着哭腔的狂喜呼喊响起,周围的女眷们也出了劫后余生般的啜泣与低呼。

孩子……生了?是个儿子?沈清辞虚脱地瘫软下去,意识如同风中的残烛,明明灭灭。她想看看孩子,想摸摸他,想确认他不是又一个残酷的梦境。但眼皮重得再也抬不起,只有滚烫的泪水,顺着眼角无声滑落,没入沾满血污的鬓。

就在这时,一种奇异的感觉毫无征兆地降临。并非来自身体,也非来自外界的声音,而是直接作用于她的精神深处。温暖,纯净,带着难以言喻的包容与勃勃生机,仿佛春日里第一颗破土而出的嫩芽,又像是黑暗中自行点燃的一点星火。这感觉源自她的怀中——那个刚刚脱离母体、正被丁嬷嬷小心包裹的婴儿。

几乎同时,她一直紧握在左手手心、几乎要嵌入皮肉的那半枚羊脂玉佩,忽然传来一阵清晰的、带着喜悦与安抚意味的温热。这温热与她怀中婴孩散出的奇异暖意隐隐共鸣,如同血脉相连的呼唤。

而在她右手指尖(之前因剧痛无意识抓挠地面),沾染了一丝从身下毡毯缝隙中渗出的、暗红色的、早已干涸的污渍——那是之前伤员留下的、可能沾染了“圣岛”“污秽”的血迹。此刻,在这新生暖意与玉佩温热的共鸣下,那一丝暗红污渍,竟以肉眼可见的度迅变淡、消散,仿佛被无形的力量净化、驱散。

是这孩子?还是玉佩?还是……

沈清辞来不及细想,这奇异的共鸣与净化之感只持续了短短一瞬,便随着她精神的彻底涣散而消失。但那温暖的感觉,却如同烙印,深深留在了她濒临崩溃的意识深处,成为支撑她不彻底坠入黑暗的最后一点微光。

“快,给夫人清理,包好孩子。这里太危险了,得想法子移到更里面去……”丁嬷嬷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焦灼。

“嬷嬷,外面……赵将军好像带人回来了!还抬着……抬着世子爷!”一名趴在箭楼窗缝窥视的女眷突然回头,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与狂喜。

世子爷?景珩?他回来了?他真的回来了?沈清辞早已混沌的脑中,猛地炸开一片白光。她想动,想喊,想确认,但身体如同灌了铅,连指尖都无法颤动分毫。只有泪水,流得更急。

是丁嬷嬷将那个被柔软布帛包裹、轻轻放在她臂弯里的小小襁褓。温热的、带着奶腥气和生命活力的触感紧贴着她。孩子似乎哭累了,出细微的、满足的哼唧声。

而远处,沉重的、踉跄的脚步声,夹杂着甲胄摩擦与压抑的呻吟,正快向着箭楼方向靠近。其中,一个格外沉重、仿佛每一步都用尽全力的脚步声,让沈清辞的心脏,随着那节奏,疯狂地跳动起来。

赵霆带着浑身浴血、伤亡过半的接应队伍,几乎是撞进了东门箭楼下的临时伤员区。他们抬着昏迷不醒、气息奄奄的萧景珩,以及另外七八名重伤的明军死士。每个人身上都带着伤,脸上混杂着疲惫、悲怆,以及一丝绝处逢生的悸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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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世子爷救回来了!”赵霆一眼就看到被女眷围在中间、躺在简易担架上的沈清辞,以及她臂弯中那个小小的襁褓,先是一愣,随即虎目瞬间通红。他噗通一声单膝跪地,声音哽咽:“末将……幸不辱命!世子爷他……”

“快!军医!看看世子爷!”丁嬷嬷急道。

随行的军医早已扑到萧景珩身边。当剪开那被血浸透、几乎与皮肉粘在一起的破烂征衣时,饶是见惯生死的老军医,也倒吸一口凉气,手都抖了起来。

肋下的伤口彻底崩裂,深可见骨,边缘的皮肉呈现出不正常的青黑色,散着淡淡的、与“浪爪”伤口相似的甜腥腐败气息,显然是被“毒涎”骨笛的毒力所侵。肩头被“毒蝎武士”骨刀所伤的伤口更是乌黑肿胀,毒素已蔓延至半条手臂。身上其他大小伤口不下十余处,失血过多,面色金纸,气若游丝。最严重的是内腑,似乎受过剧烈震荡,且有某种阴寒能量残留的迹象,脉象紊乱微弱,时有时无。

“毒入脏腑,失血过多,内息紊乱,还有……一股极阴寒的邪气盘踞……”军医声音颤,快清理伤口,敷上最好的金疮药和解毒散,但收效甚微。萧景珩的身体,已是油尽灯枯之象。

“将军!将军您醒醒!”周擎扑在萧景珩身边,这个铁打的汉子此刻哭得像个孩子。周围还能动的将士,也纷纷红了眼眶。

就在这时,或许是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或许是冥冥中的牵引,沈清辞臂弯中,那个刚刚诞生、本该沉睡的婴儿,忽然毫无征兆地再次出了响亮的啼哭。不同于之前的微弱,这次哭声格外清亮,甚至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穿透力,瞬间压过了周围的嘈杂。

而几乎在婴儿啼哭响起的同时,沈清辞一直紧握在左手的半枚玉佩,再次散出柔和而温润的光晕,不再是之前一闪而逝的微光,而是持续地、稳定地亮着,如同黑夜中的暖玉。

奇异的景象生了。

昏迷中的萧景珩,身体几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他腰间原本挂着断刃(已毁)的位置,那空荡荡的革带上,沾染的一点暗红色“污秽”血迹(来自“毒涎”爆裂的手臂),竟在玉佩光晕和婴儿啼哭声中,如同阳光下的冰雪,迅消融、蒸,消失得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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